矮靈祭實錄

矮靈祭實錄

　　帶著好奇、興奮的心情到南庄向天湖祭場。沿著曲折蜿蜒的山路，腦中想像著祭場的模樣、氣氛及畫面，好像有點神祕，猜想著與其他原住民的祭典、慶典是否相同，是否一樣熱鬧。當接駁車越來越接近目的地時，濃霧瀰漫，有種詭譎的氛圍。

　　下了車，入口矗立著門坊，依稀可以看見上面寫著什麼，「苗栗縣賽夏族向天湖祭場」。終於到了，數個禮拜以來念茲在茲的地方。在濃霧中看見不遠處有昏黃的燈光，越走越近，人聲、歌聲、臀鈴聲逐漸清楚。隨著腳步聲越來越靠近，心跳的速度也越來越快，步伐也跟著越來越快…..。看到了，映入眼簾的是不一樣的祭屋。前一個禮拜看見的是空蕩蕩的模樣，現在看到的是人人都穿著原住民的服飾，圍繞著祭場。進入了那個空間，著普通衣服的我們反而有點格格不入，站了幾分才想起矮靈祭的禁忌，該去綁芒草了。而排隊綁芒草的人，目光也無不注視著祭場，興奮的討論著眼中所看見的一切。連相機也綁好芒草後，鏡頭就從來沒有離開祭場過，貪心的想收進祭場中所有人事物，眼睛也專注的盯著祭場中的一舉一動，深怕一失神就漏掉了些什麼。一邊看著儀式進行，也一邊回想我們所看過的文獻資料，去猜想儀式進行到哪了、這個儀式是什麼意義。整個空間都變的如此新奇，鏡頭更是如此的忙碌，一下子追著肩旗跑繞祭場，一會兒臀鈴搖啊搖的又搖到鏡頭前，除了捕捉動態的畫面，也被眼前豔麗的服飾、配件及儀式用具所吸引。另一台相機也抓下一張張細微的事物，像是臀鈴上不同的姓氏，每個都有著閃亮、獨特的裝飾；每頂肩旗也不甚相同，各種顏色、彩帶，還有每一家的衣服也都不太一樣，還有很可愛的族人，直接在背上貼上「賽夏族」三個字。還有一些特殊的儀式，像是抽神鞭，聽說是因為天氣狀況太不好、霧太濃，所以要抽神鞭。除了祭場，周圍的攤販也很吸引人。與前一周我們去的時候是截然不同，因為前一周下雨，因此比一般時候的攤販數就還少。但我們所看到的商家數，應該有平常的3~4倍吧！石板烤肉、山豬肉香腸、小米酒、打麻糬，原住民的美食就是要在這時候品嚐。配合著祭歌、祭典的氣氛，小米酒喝起來的味道感覺更香。不能少的當然是到風阿姨她們家的攤位去光顧，加了山椒的雞排，有山林中的氣味，聽著她與其他族人、客人的對話，更能感受到原住民的熱情，在寒冷的山上更覺得溫暖。在祭典、祭歌的行進中，不知不覺的，天色漸亮，就這樣一天過去了。

　　天色全亮後，第一天的祭典結束，族人跟觀光客都漸續下山。一夜未眠，我們拖著眼睛只剩一條線的身軀回到民宿，接續洗好澡，全部都在床上睡得不省人事。

　　到了下午，我們起身去搭接駁車，參加第二天的祭典。

　　第二天到祭場，還沒踏進祭場，遠遠就看到一大排人在排隊，今天來參與的遊客比較多，可能是因為今天的儀式可以開放讓遊客下去跳舞吧！在排隊的過程中，有個穿螢光背心的族人發了一張紙給我們，上面寫著大略的儀式過程及禁忌，我們想著昨天怎麼沒發？那張紙引起了我們的討論，更對整個儀式多了另一面向的疑問與好奇。進入到祭場，經歷昨晚一整夜的參與，今天的感覺熟悉多了，較不像第一天好似無頭蒼蠅般亂竄。我們先到旁邊的階台找放東西及休息的地方，然後一樣到祭屋旁找個是也良好的位置，繼續我們的觀察。第二天回到這個地方，會不自主的跟第一天的情況做比較，開始去回想第一天的儀式過程、動作、歌曲等。我們發現到，怎麼少了一頂肩旗，猜想是否出了什麼事？有的族人說是因為沒有來，但確切的原因還不太清楚。而那一句句聽不懂的祭歌，有人認為好像都一樣，但有人覺得不甚相同，也引起大家的好奇。也是因為第二天待在這，大家開始各自跟不同的族人或遊客聊天、交談。詢問各自心中的疑惑，像是儀式內容、涵意，族人怎麼看待祭典等。也問問遊客從哪裡來、怎麼知道有這個祭典、為什麼來參加等問題。第二天也一樣，也有去跟風阿姨光顧、聊天。風阿姨一直鼓勵我們下去跳舞，還很熱情的說要借她們原住民的衣服給我們穿。今天也看到了她的兒子，她說她的兒子在外地唸書，每年也都會回來參加。我們也問了她風家的肩旗怎麼不見了，她說是斷掉了所以收起來。雖然得到了肩旗的解答，但又出現了另一個不解的疑問，肩旗斷了會不會怎麼樣？而等到開放下去跳的時間一到，我們也分批下去跳，用肢體去感受儀式的進行。在跳的過程中，大家手牽手牽的很緊，我們有跟族人牽到，也有跟遊客牽到。族人會告訴我們，什麼時候要往前、什麼時候要做甚麼，即使我們都聽不懂祭歌的內容，但仍能融入他們的舞蹈中，而遊客們也都是以體驗的心態，很熱情的參與。經過激烈的舞蹈後，有點累了。回到休息的地方坐著看祭場中，族人與遊客交雜，是個奇妙的畫面，但同樂、供想那氛圍的感覺是美妙、誘人的。第二天的儀式過程情緒感覺比較活潑，不如第一天較嚴肅。我們就在休息區看著遊客與族人跳著偶而輕快、偶而緩慢的步伐，到天亮…..。

　　第三天，我們一樣搭著接駁車上山。這天我們比較早到達，在族人們開始佈置祭場前我們就到了，這天的霧好濃、好厚，能見度大概不到一百公尺。我們坐在休息區想著這樣的天氣等等要如何進行儀式？猜想等等可能又要抽神鞭了。但隨著時間越來越晚，隨著族人開始佈置好祭場，霧也散去了。看著人群，族人和遊客漸漸湧現，算算時間也差不多要開始了。終於有一天我們是能從儀式前就開始記錄了，儀式開始了。看見朱家的長老帶著朱家的人從祭屋中，吟唱著歌曲緩緩的走出來。先是一排人，族人漸漸的加入，從一長排，慢慢、慢慢的變成一捲曲的隊伍。肩旗、臀鈴也加入隊伍的行列。雖然是一樣的隊伍、一樣聽不懂的祭歌，但第三天的儀式氛圍顯得比較嚴肅、凝重。最後一天了，進入到逐靈，要把矮靈送走了，祭歌從好言勸說的感覺到強硬的驅趕，不僅祭歌，就連舞蹈的步伐、速度也漸變強烈。到了天色開始亮時，儀式進入到另一個階段，送靈階段。一連串的儀式，由朱家媳婦拿著芒草結往東方丟，再來是塗泥儀式。結束後，族人們等著榛木到來，族人把榛木架好後，年輕人開始跳抓芒草、折毀榛木架。這些儀式過程祭典的氛圍是能感受到族人強烈的向心力的。當青年男子在跳時，族人們一起吆喝、一起拍手叫好、鼓舞士氣，與之前的儀式有截然不同的風貌。將榛木拗斷、拗碎後，其力往東方丟，代表送走了矮靈。然後長老講些勉勵的話，開始賞勞，分食米酒、麻糬給所有人吃，好像表示圓滿結束的意思。而我們的矮靈祭觀察行也在族人們快樂、閒聊、吃麻糬、喝小米酒中結束了。

　　經過了三天瘋狂的旅程，三天晚上都沒睡，大家都已經筋疲力盡。但大家的心裡是充實的，大家也冀望兩年後的矮靈祭還會再回來參與。

§　影片－－

　◎祭典第二天片段　http://www.youtube.com/watch?v=8mYu7-EhvvM

　◎祭典尾聲 http://www.youtube.com/watch?v=Ec4sZKxvQu0

　　　　　　http://www.youtube.com/watch?v=YUdTzogAy74